高考完第二天，我在家帮外婆做活。
正擦着搓衣板飞起的白沫子，就听屋头外公恶狠狠的打骂。
「你能赚几个钱，凭啥买这么贵的水果！」
外婆额头上全是汗，费力地弓着身子，却怎么也躲不开。
「今天发了工钱，这是我自个的，就买了几个。」她虚弱地解释。
外公一听火更大了。
「老不死的，做木匠赚几个子儿还给你能耐上了？」
他一脚踢在她半瘸的腿上，疼得她惨叫。
我心头火起，猛地冲过去，用力推开外公。
低头一扶，才发现外婆额头滚烫，唇都白了。
「外婆生病还做工赚钱，买个水果怎么了？你凭什么打她？」
「你个死丫头片子，敢跟老子顶嘴！」
这一下，引来住东屋的嫂子。
她进门就往地上吐了口瓜子皮，叉着腰靠门框上。
「哟，我以为谁在这放屁呢。」
她剜我一眼，拉着外公顺气。
「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，也不看看谁供你读书考大学。
「看把外公气的，还不快道歉。」
这会知道上演孝顺戏码了？
刚刚外婆被打成那样也没见她出来说一句话！
「书读没读到狗肚子里我不知道，钱倒是进狗肚子里了。」
爸妈常年外地务工，每个月按时给外公打钱。
说是给我上学的。
可是大部分都被外公拿去赌博，还有一小部分被我哥拿去花了。
「你个女娃娃又不用娶媳妇，给你哥盖房买车咋了？」
外公不依不饶，嚷嚷着天经地义。
我乐了：「我哥是天生缺胳膊少腿，还是跟你一样脑子被驴踢了智商低，要靠女人赚钱？」
「说什么屁话！」嫂子白眼一翻，「男娃是顶梁柱，不然死了都没人上坟。」
「上坟了是能活过来咋地？」
嫂子突然跳起来手指着我骂：
「你一个女娃能花几个钱，帮衬帮衬你哥咋了？」
我假装绕有所思道：「也是，谁让你彩礼嫁妆都给弟弟盖房，现在连个家都没有呢？」
看着气的蹦高的嫂子，我突然有点奇怪。
明明自己就是女人，出了事还护着男人。
简直就是软骨头！
